前不久在小丰老师的知识星球群里，廖湘江老师贴了上面这张截图，为保护大家的视力，我把截图内文手打一盘：

关于词语符号的意义，亚里士多德分别考察了名词和动词的不同情况，提出一种约定论的解释。他指出：“所谓名称，我们是指由约定的而且有意谓（signification）的声音，它不指称时间，它的任何一部分，如果离开其它部分就没有意谓。”亚氏进一步解释说：“引入 '约定' 这一限制，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天生就是名词或名称——只有当它成为符号的时候才有可能。”

以下是我的理解

注意这一句：“引入 '约定' 这一限制，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天生就是名词或名称——只有当它成为符号的时候才有可能。”

什么意思？

它的意思其实很明确：名词或名称，你现在眼前看到的名词或名称，比如“群主”和“小丰”，都是后天被人为定义的。而为了让人为定义的名词或名称具备普遍现实意义，就必须要完成“约定”——“约定俗成”——达成共识之后才有了继承和传播的可能性。

先插入图片：

这是一张真实的“鹿”的图片

在电脑或手机屏幕上，你看到的这张“鹿”的照片是用像素方式呈现真实世界中物质状态的“鹿”，而“鹿”这个字就是在中文里完成约定之后的通用形象符号（此处先不说符号的语音属性）。

给大家造成困扰的一个原因是古汉字大多是象形表意字，而亚里士多德描述的场景是基于古希腊语，同样的名词或名称，在汉语和古希腊语中达成共识的路径并不一样。

假设当今世界上存在2021种文字，我们从中选出三种，然后做出3张【看图识字卡】，每张卡上面都有一张相同的“鹿”的图片。

[1]鹿，即使没有鹿的照片，在中文环境中我们大概率可以通过甲骨文的“鹿”字直接指认它是“鹿”，这是象形文字的特色，但“鹿”字如何发音要靠人传人，古代依靠反切法，现在依靠拼音及声调，不过同样的字在方言里发音区别可能很大；

[2]deer，根据自然拼读法，可直接读出发音，结合图片形成完整符号，前提是已经学会26个字母发音；

[2021]arasse，这是昆雅语中的“鹿”，可以直接读出发音。伟大的托尔金除了留下传世神作《魔戒三部曲》，还创造了传说中的高等精灵语言“昆雅语”，托翁本身也是一位优秀的语言学家，托尔金的托，不是托尔斯泰的托。在地球上大约有两千人能够通过昆雅语完成日常交流。

索绪尔体系里，符号是声音符号，套用他的定义那么[1]号卡片里的汉字是不完整的符号，而不完整显然会降低传播效率。大秦帝国可以通过“书同文”来统一文字，但没法“音同调”，通过声音传播可能会导致混乱，普通话和汉语拼音的普及让汉语的传播更有效率。

而[2]号英语卡片以及[2021]号昆雅语卡片，会读26个字母基本可以直接发音了。

最后说一下“约定”，还记得几乎灭了秦始皇满门的大太监赵高么？他创造了一个经典案例——指“鹿”为“马”，将所指的“鹿”的本体强行能指为“马”，以暴力推翻约定，以强权取代共识，用符号的任意性彻底摧毁约定性。

声明：以上内容纯属个人推测，无任何实验数据证明，无任何专业论文加持。聊为谈资。索绪尔的书30年前读过一点皮毛，早就还给老师了。

以上都是猛小蛇亲自写的。他是一个神奇而无聊的大叔。目前他在东南亚某国持有无限搬砖工作证。 @2021-03-28